家乡林子里有野猪了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有一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，就是重庆市云阳县盘石镇大梁山。

此山发源于面向南天的“凤凰头”山，沉雄蜿蜒，逼真的一条龙，缓缓去饮长江之水。而两边，又派生出许多小山，每座小山尽处如罗汉之肚挺出，圆弧状，又似龙体之鳞。在长江边，突然凸起一个高高的圆锥状土山，犹如龙生下的蛋，俗称“肩膀堆”。面对长江，对面是云阳县美丽漂亮新县城，左边是盘石镇和从旧县城迁来的张飞庙，具有独特风情的“云阳县长江大桥”飞跨南北，把盘石镇、张飞庙、新县城连为一体。从龙蛋上行数里，就是俯望长江的贾家寨堡。

二0一七年元宵节前，我回到老家看望九十四岁高龄的老母亲。夜里晚餐，一桌子丰盛的菜，环保味鲜。

美吃了一阵，有的盘里竟还没有伸去筷子。侄女新琼说：“幺爸，您看那个盘子里是什么？”

我朝她手里筷子指的盘子里看去，见葱绿细碎蔬菜间有一片片褐色状物。我首先想到是野兔子肉，原来这山野兔子多。侄女说：“不是，是野猪肉！”

我惊愕，啊，野猪肉！哪来的？

侄女回道：“就是这山上的呀！”

我说，原来这山上没有野猪啊，怎么现在就有呢？

大哥说：“野兔很难看到了，野猪多的是！前不久，我看见三头，就在我们屋后面山包上。一见人影子，转身便溜走了。我们附近大坪那个地方，野猪把田坎拱得稀烂。有人专用电触，将线拉于野猪必经处，烧死了数头，皆六七十斤。还有一头大猪存在，偶听到沉闷哄哄叫的声音。断定是野老母猪，只想把这头老母猪烧死。怕伤人，胆小的不敢出门了。贾家寨内刚出生不久的小羊，全被野猪吃光。”

侄女说：“我们那里也有，也烧死了几头。”侄女离大哥家不过两华里远，山连着山。

我一边问野猪的情况，一边夹起一点野猪肉，眼观感觉肉质结构致密、紧凑，沉甸甸的。放进口里咀嚼，没有家养的细腻柔软，约有“山味”。还有一点野猪肉，准备在元宵节那天吃。我说，别吃了，让我带回城里，让亲朋们尝尝野猪肉是什么味道。他们异口同声：“要得！”

野猪吃什么呀？

“包谷、红苕都吃，还拱土里的蛐蟮。”大哥说。

侄女补充道：“弟媳娘家的一大片包谷，全被吃光，弟弟的岳母还哭了一场。所以，他们那里也烧死了好几头。我们那里有个干了的堰塘，里面的土被野猪拱泡了。”

我问：政府允许电伤母猪吗？

大哥答道：“开始不允许，后来看到糟蹋粮食很凶，就不严格控制了。”

野兔减少而野猪繁殖起来，为什么会这样？应该是生态的变化。一则大部分人外出打工，家里多是老人，全村近3000人，还守住村子的不过数百人。人少自然对环境的索取、消耗就少了；二则，十多年来，政府大力推行退耕还林，山梁上和很多陡坡地都免耕了，植被渐渐恢复。家家户户，都被青枝绿叶遮掩着。过去为人行大道，现在若隐若现，被厚厚的枯叶盖住，几乎看不见路了。

我明白了，兔子减少是因为山上不种粮食了，而可爱的野兔喜欢吃嫩豌豆尖、嫩红苕藤等植物，没有这些作物了，野兔子失去了生存的环境，便减少了。原来光秃秃的山梁、坡度很陡的耕地已经形成山林，是野猪最好的藏身地，这令人恐怖的家伙就形成气势了。

第二天，我独自一人，想寻觅旧时小路走上山梁。先行走原来的人行大路，实际上也不见路，只凭记忆踏步，厚厚的落叶，被踩的吱吱地响。寻旧时小路，依稀可辨，满眼灌木、荆棘、巴茅、葛藤。一步一顿，拨开这些东西，终于登上梁脊。若不是平常有牧羊人走过，砍去了拦路的枝枝丫丫、藤藤蔓蔓，要去到山梁之脊，比登天还难。即使如此，陌生人也休想经过原有小路走上山梁。

行到林深草茂处，心里怯怯想，要是遇到那头大母猪怎么办？想到大哥“野猪见人转头溜了”那句话，心里便安了些。还想，现在乡村这么富，有的是粮食，野猪不会吃人，只要你不冒犯它。再想，野猪与人一样，喜欢嫩鲜。像我这枯槁之躯，假如它不是很饿很饿，是不会吃俺的。不过，尽量不与这家伙四目相对，以免不测。我故意咳嗽，弄出声音，让野猪听到有人来了，自个儿转身去也。

过去站在山梁脊上，天上地下一览无余，草木实在稀少。山梁极其贫瘠，几无泥土，系结构疏松的岩层，有些地方有点土，但很薄很薄，或巴掌厚，或拳头厚。广种薄收，全靠风调雨顺才有点微薄的收成。

现在这山梁上，长满了各类植物，多为茅草、蓑草、马桑。山梁较平，窄的地方数尺，宽的地方数丈甚至数十丈。因为草厚，可倒地而卧，柔绵不硬身子。当年山梁裸露时，脚踏在上面，硬邦邦的。

山梁如繁体字的“八”字形。在“八”字一撇一捺的尽头是悬崖峭壁。我幻想，如从“凤凰头”山开始，下至贾家寨堡以下的狮子岩，长达20多里，将凡是能上山梁的“路口”封住，形成一个天然野猪园林，称“新野猪林”。不将野猪电死，而将其诱入山梁上圈住，打造一个旅游观赏景区，或许是有可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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